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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11

“无名之辈”也能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

作者:王沛竹 成谊峰 时间:2025-09-11 阅读:123


 “无名之辈”也能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
◆王沛竹  成谊峰
“我想离开浪浪山。”2023年初,动画短片集《中国奇谭》横空出世,其中首部短片《小妖怪的夏天》里,辛苦“打工”却屡屡碰壁的小猪妖拨动了无数“打工人”的心弦,从而全网爆火。时隔两年,这只“打工”的小猪妖终于翻出浪浪山,开始了新的征程。8月2日,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等公司出品,《小妖怪的夏天》原班主创团队打造的动画电影《浪浪山小妖怪》上映。在2025年暑期档的激烈竞争中,动画电影《浪浪山小妖怪》成为最大黑马。电影上映以来,豆瓣评分稳居8.6分高位,如今更是刷新国产二维动画电影的票房纪录,成为中国影史第一部票房破10亿的二维动画电影。
《浪浪山小妖怪》的英文名《Nobody》即告诉了观众这是一个关于“无名之辈”的故事。电影以经典名著《西游记》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作为背景,从无名小妖们的视角探讨了主角之外的“无名之辈”能活出怎样的可能,通过四只无名小妖的荒诞冒险,重构了传统英雄叙事,探讨了边缘群体在等级森严的社会结构中如何通过自我觉醒与道德实践实现生命价值。故事围绕着小猪妖、蛤蟆精、黄鼠狼精、猩猩怪四只小妖假扮唐僧师徒,想要先行一步去往西天取得真经,然后获得长生不老的诙谐荒诞之旅展开,既是对经典桥段的戏仿,也是对主流成功学的话语解构——当无名者试图通过模仿权威获得认可时,其结局必然是暴露身份的狼狈与自我认知的觉醒。於水导演将聚光灯集中在四只无名小妖上,这些小妖或许并非神通广大、或许也并没有强硬的后台,但仍不妨碍他们是自己生命里的主角,并为自己想成为的模样奋斗着。
四只小妖在初登场时,呈现出的是一幅典型边缘人物的画像。在浪浪山妖怪群体森严的等级制度中,小猪妖处于最底层——既无强大的法力,也无显赫的背景,三年之久还未考入正式编制,甚至连外表都缺乏威慑力,其日常工作也只有充满荒诞性的工作,这既是对职场异化的讽刺,也是其隐忍性格的体现;世俗的蛤蟆精即使在“职场”上受到压迫,也为了追求安稳的现状而一味地委曲求全,面对风险时,总是倾向衡量风险后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项;迫切想向世界表达自己的黄鼠狼精,要靠偷吃村民们供奉给神仙的供果才能果腹,所以在小猪妖提出冒充唐僧师徒取经成佛时,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队伍,话唠属性与生存困境的结合,使其成为影片喜剧元素的主要来源;从小受到精神创伤的猩猩怪独自一人藏匿在浪浪山深处,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隐喻,其结巴、畏缩的表现,以及独居深山的设定,暗示社会暴力对个体心理的摧残。
影片中小猪妖非典型英雄的形象塑造与传统英雄叙事不同,它的成长不表现为法力增强或地位提升,而是价值观的拓展与道德勇气的增长。这种英雄主义模式对当代观众,更具启发意义——你不需要成为最强大、最聪明或最耀眼的那个人,只要在关键时刻坚守人性本真,便已演绎了自己的英雄之旅。
《浪浪山小妖怪》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刻画了一个“无名之辈”如何在不被看好的环境中,依然坚持自我,最终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小妖怪们的故事让观众思考:什么是真正的“强大”?人们常常认为,只有拥有一份看起来稳定且体面的工作,只有成为“人上人”,才算是成功。但四只小妖告诉观众,真正的强大,或许不在于你有多大的能力,而在于你是否能忠于自己的内心,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影片通过四妖的命运,质疑人们对“成功”的单一定义。影片结尾,四妖虽未取得真经,却通过自我救赎获得了精神自由,这种“非典型成功”模式,为当代青年提供了另一种生存可能。小妖怪们没有成为盖世英雄,但他们保护了想保护的人,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成就,但明白了要秉持初心的“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的勇气化成一把足以感染身边人的钥匙,即便历史上留不住一笔姓名,“无名之辈”也能活出自己喜欢的模样。这样的“成功”,或许比世俗中所谓的“强大”更值得珍视。
《浪浪山小妖怪》以动画为媒介,完成了一场关于个体价值与社会结构的深刻对话。通过四只无名小妖的冒险,既解构了传统英雄叙事,又重构了后现代语境下的生存哲学——真正的强大不在于外在地位,而在于坚守人性本真的勇气。这种对“无名之辈”的礼赞,不仅为国产动画注入了人文关怀,也为当代青年提供了突破异化、寻找自我的精神路径。在此部电影中,边缘也是一种视角,弱者也拥有力量,而成长最真实的样子,或许就是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却依然拥有着前行的智慧与勇气,这种对个体生命价值的肯定,正是动画艺术在消费主义时代最珍贵的馈赠。
作者系东北师范大学传媒科学学院(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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