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湾 十 二 月
作者：◇杨俊峰 时间：2024-04-11 阅读：198
河 湾 十 二 月
（接上期）
河湾夜话
女儿考大学
女儿考大学填报志愿，我自己开始拿不准主意，特意请教邻居。邻居是一位作家，可谓见多识广。当时我是又想让孩子学中文，又想让学英语，在这个问题上拿不准主意。登门求教，邻居不假思索地对我说：英语就是个工具课，你应该让孩子学中文。邻居的老伴儿当着我的面儿制止老伴儿说：你不要瞎出主意！我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邻居家，主意还是要自己拿，就让孩子学了个中文本硕连读。孩子读了中文本科毕业时，毅然放弃了本校本硕连读，自己拿主意报考了中山大学。回头看我给孩子出错了主意，当时我还曾埋怨孩子好好的本硕连读机会怎么就放弃了。女儿说：教我们读研的老师，还是原来的本科教师，讲课方式就是那一套，其实我们都不愿意这样本硕连读。也多亏女儿没再继续按照我给设计的路线读研。打那儿以后。我就不再敢随便儿给人瞎出主意了。后来我的堂妹孩子考大学，报考征求我的意见。这个孩子从小就爱读历史故事，我收藏的有关历史的小人书忍痛割爱都给了他。在我印象中，他选择学文科，就应该报历史系。但是我吸取了给女儿出错主意的教训，所谓话到舌尖留半句，只是轻描淡写地建议：你是否可以考虑深造学历史系。我爱人听了我的想法，就调侃我说你知道大学历史系的教材是什么样子的吗？你可不要给出错了主意。我一细想，我心里真的没有底，就干脆直言不讳地说：我其实不懂，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事后我堂妹对我说：多亏没让孩子学历史。不懂不要装懂，不可以打肿脸充胖子给别人出主意，这是我要絮叨的初衷。
周五放学
周五放学前去接小二郎，提前到了十多分钟，就想抓拍两个片子，好发朋友圈儿。一看学校门口的小河两岸，前两天还都开得像模像样儿的木芙蓉花已经谢落干净了。正惆怅之间，一只白鹭飞来了，我连拍了几个片子，又找出日前拍照的山茶花，想搭配发一组花鸟图。又一想，不如突出一下重点，做一下花的文章。因为现在秋冬转换之际，即便是上海户外花朵也变得稀少起来。略作思索，题了两句诗：冬不作秀花不许，山茶蓓蕾破雾出。信息刚发出，小二郎放学了，来到了我的跟前问，我在忙什么呢？我出示了所发信息内容。小二郎说：用不用我帮你参谋参谋，推敲一下你的诗啊？难得人家这样热心和主动，尽管我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和他比较认真地讨论起题的诗句，没想到小二郎真还有自己的见解，说根据她观察的结果是山茶蓓蕾冲破了绿叶包围，破雾出不如破绿出恰当。你还别说，她说得真挺有道理。没想到能对我的作品提出这样中肯的修改意见，外孙女居然也能成为我的一字师。
乍暖还寒
乍寒还暖时节最难将息。连续两天低温，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我是一个惧怕冬天寒冷的人。在东北饱尝了寒冷的苦头儿，在上海有时也难克服这种恐惧情绪，这也和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尽如人意有关系。所幸喜欢拍照没有中断户外活动，秋冬交替之际，我没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即使像今天这样一天冷雨不断线的背景之下，我还是抽出时间，三番两次寻访河湾。在西河湾北河湾都没有拍到白鹭鸟，在中部河湾也只是捕捉到了一个朦胧的镜头。但是在西和湾的南部，也就是南河湾的交界处，我熟悉的小白鹭给了我鼓舞。它在两个时间点，都准时的出现配合我的拍照。录下了两段视频，破天荒地得到了老伴儿的褒扬，触发了我写打油诗的热情：冷雨未曾断人行，清水港桥鸟避风。小白忽西又忽东，与我周旋玩儿失踪。我虽然鞋窠里灌进了雨水，但意气风发。
鄙人多忘事
鄙人多忘事。比方出一次门儿有时要反复三四次，不是落下了手机，就是忘了门卡。情绪上来了，怨不了别人，只能自责：这破记性，死了得了！女儿女婿听了，报以微笑，老伴儿就不那么客气了，直接赐以颜色：你都死过多少回了？能不能注意点儿节奏啊？我立马反唇相讥：你老人家也不比我强多少！这几天她的门卡就没了迹象，想出一趟家门，也很难一次性完成。但是她的结果与我不同，而且是我帮助她破了案。我发现她的门卡不知怎么就到了小铎铎手里，是小铎铎捡到的还是故意拿去的？我们问小铎铎，他就是不肯说。这下子麻烦大了，小铎铎把持住门卡，死活不肯让给别人，给我老伴儿出行带来了新的障碍。我对她笑着说：以后还笑话我死了不？看着老伴儿那个难受样，咱男子汉大丈夫还是慈悲为怀，用我的旧的大门卡换回了她的新的小门卡。反正还能待上几天？铎铎总不能把我们家的门卡带回吉林吧？这两天他爸妈顾不上管他，哄他出门，我还得抱着他刷门卡，这小子分量越来越沉了……
与鸟儿对话
白鹭：老头儿，你怎么自个儿来了？和你在一块儿的那位小朋友哪儿去啦？老头儿：小朋友跟他妈妈去超市买鞋。因为天气凉了，他原来穿的鞋单薄。白鹭：你们人类真是麻烦，一个人要准备多少鞋啊？你看我们多省事？从小到大，一双鞋也不用穿。老头儿：真羡慕你们啊，为你们点赞！
与鸟儿对话
白鹭：我看你的微笑有点儿特别的味道。老头儿：我在笑自己。白鹭：愿闻其详。老头儿：我正在河湾闲逛，老伴儿急赤白脸地来信息说：你别出去玩儿了个没够，我忙不过来呀，你去小区监控室一趟，处理一下门卡，楼群有通知啊。白鹭：那得听老伴儿的啊。老头儿：是啊。我就去监控室处理了门卡。可是用它开门的时候门镜里传出了一个声音：此卡已作废！我刚处理完，怎么就作废了？气得我猛地砸了门一拳。房门刚一接触到我的手马上就开了，可是我用力过猛，手还是被咯得生疼，难道这不可笑吗？
和鸟儿对话
河湾白鹭：你老气喘吁吁的，怎么了？老头儿：遇着点儿麻烦事儿。白鹭：别着急，慢慢儿说。老头儿：我刷碗着急，老伴儿检查后说不合格，连讽刺带挖苦，我听了不舒服，就和她争辩了几句。白鹭：后来呢？老头儿：我就去做核酸了。结果手机图像颤抖，工作人员也跟着着急，我转身跑回家里，取了身份证，才算完成了核酸。白鹭：原来如此。看来手机也会受到主人情绪的影响，表现出反常。你们该镇定的时候还是要镇定啊！
和鸟儿对话
白鹭：你老手机举半天，怎么不按键啊？老头儿：天冷，看你在颤抖，我不忍心拍照。白鹭：你老这样仁慈，真让我感动不已。尤其是在现在疫情反弹前景莫测的情况下，你们人类自顾不暇，还能考虑我们鸟类的感受。
（写于2022年12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