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利 程振洋
很少做梦的我,昨夜却梦见了少年时家乡那片金灿灿的向日葵。清晨醒来,那梦中再现的情景,让我深深的回味……
人民公社集体时期,农村的学生常去生产队支援。有时以班级、有时以所在生产队(自然屯)参加劳动,我们喜欢回自己的生产队,一是劳动结束就到家了,二是哥哥姐姐们会照顾我们这些小学生,三是回自己生产队支援,由我们队的女老师(我叫表嫂)带我们。她领我们劳动常常讲励志故事或讲科普知识。
我在大队小学入学那个初秋,第一次由本屯女老师带我们队大小学生回队里支援。下午一点多时在女老师带领下,我们来到屯前小河南岸的向日葵地头,先高低年级搭配分组,打好底叶,掰除葵花杆新生的小葵花后,她指着一花开正旺的花盘说,大家看,花盘四周这宽大的花叶是保护花蕊的,花叶在太阳落下时随着天渐暗而收拢,又随第二天太阳升起温度升高而散开,你们再看这花盘密密麻麻细小的花蕊,每个下面是生长的葵花籽,大家再细看,花蕊是一圈圈规则的圆,再从一处向花盘中心点看,又是一条条线。葵花属菊科,花盘随太阳升起转动而转动,所以我们叫它向日葵,也有的地方叫向阳花。向日葵花叶是金黄的,花蕊也是金黄色的,是因为它从开花到成熟吸收太阳的光辉,向日葵花永远向着太阳,我们的心要像葵花永远向着共产党,听党和毛主席的话,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长大后做名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共产主义接班人。
那片向日葵,在我家自然屯前小河南岸的南岗子。这块贫瘠的风包沙地大约有20多公顷。那时,这里轮种向日葵和红小豆、绿豆、谷子等耐旱的小杂粮。我们生产队年年在这片岗地种两公顷多的向日葵,到了向日葵开花时,如一片燃烧的火焰,很是壮观,也是我们这些无忧少年的乐园。我们的小学时代,暑假没有补课班,家长也不怎么管,野马一样自由散漫。有时去西大沟骑生产队农闲放的牛马;有时在水泡子四周芦苇蒲草中抓青蛙;有时在树林间追飞起飞落刚出巢的美丽小鸟。但我们玩的最多的地方是家门前常年流水的小河,小河岸上是向日葵地。吃完午饭就都聚到浓阴遮挡的小河里洗澡戏水疯够了,光着膀子赤着脚钻进向日葵地,到几处坟冢茂密的林子里抓蝈蝈,在向日葵花盘顶端捉蜻蜓,追一双双一对对的彩色蝴蝶,有时跑着跑着就遇到了突然出现的青蛙,青蛙一蹦一跳就没了影。跑累了就掰几片肥大的向日葵叶子挡在头上,静静地看小小的蜜蜂们在花盘上专注采蜜。这些小小的蜜蜂我们看它浑身粘满黄色的花粉花蜜,但不敢上手抓,一是因为被它蜇了非常痛,二是大人说蜜蜂蜇了人也结束了生命。为了保护这为人类酿造甜密、传播花粉的小小精灵,我们就只是一边看着,一边欣赏它辛勤付出和无私的品格。
时光漫漫、星移斗转。当年天真快乐的少年,随岁月的流逝已步入眼望夕阳的暮年。成年后因工作流浪他乡,不管离故土多远,家乡的情结始终深埋心间,生我养我小屯前那片如火焰的向日葵,永远藏着少年的欢乐,每每想起总是幸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