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似乎刚刚走近,其实已经渐渐走远,那一阵阵凉风,确乎是在告诉我:秋天已经悄悄地来了。
玉米,不知什么时候抽出的红缨,一簇一簇,显示着自己的成熟,对即将到来的丰收,显然已经迫不及待。虽然连日大雨,但阳光依然很是尽职,云层稍有空隙,便挤出来,所以,玉米的长势,依旧那么喜人。空中起舞的蜻蜓,好大一片,简直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蜻蜓,差点将它们错认为蝗虫。小时候,学着哥哥的样子,用蜘蛛网做成一个简易的粘网,去捕蜻蜓,看着蜻蜓在网上挣扎,折断薄薄的翅膀,而从未觉得疼惜。而现在,将扑倒在地上的蜻蜓轻轻拾起,放在绿叶上,即便不能救活,也希望能减少一点痛苦。生,是欢愉的;死,也应该是淡然的。
架上的苦瓜,胖墩墩的一个又一个,一阵风拂过,很担心会掉下来,但这只是杞人忧天罢了。细细的藤蔓,看似娇弱,却很是结实,就像母亲,努力用柔弱的身躯为孩子撑起一片晴空。一个橘红色的苦瓜,悄悄藏在叶子后面,满是皱褶的脸上,诉说着经历过的这一季风雨。老去,并不可怕,既然是谁也无法逃避的自然规律,那就优雅地老去吧!
莹绿的山葡萄,一串一串地挂在架上,这葡萄不需要过多的侍弄,长得是那样的蓬勃。山葡萄,不像汪曾祺在《葡萄月令》中写的那样,要施肥、要浇水、要喷波尔多液,还要打条、掐须、下架……山葡萄,自带着来自山中的野性,自由生长,快乐生活,从不奢求,无私无惧。山葡萄酿出来的酒,是很有“后劲儿”的,我曾贪杯,大醉入梦,醒来尚觉头晕,以我的酒量,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摘下一粒山葡萄,硬硬的触感,入口更是酸涩得可以,才刚刚立秋,怎么可以着急呢?
步登高,万年红、高粱菊……这些都是我奶奶最喜欢的花,一直能开到下霜。我奶奶一辈子活得特别简单,却也活得很是通透,从不计较得失,也看开了一切,九十多岁的无疾而终,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幸福。秋天,是一个适合花儿绽放的季节,抓紧时间开花、结子、成熟,为下一个春天的到来做好充足的准备,花儿,是有生命的,也是有思想的。
一声声鸟语,一阵阵蝉鸣,潺湲的流水,奔忙的蜜蜂……
立秋,一个新的季节开始了!